因为太好哭了就忍不住自己动笔了😭
第二十一年月明
这朱楼殿宇森严,却镇不住欲飞雀。
一、
其实西南火起的时候,仲溪午是想过随她一道去了的。
但是他垂下头看高禹时,他看到了自己身上明黄色的龙袍。
他甚至没有资格去决定自己的生死,即使他是执掌天下的帝王。
因为他是帝王。
高高在上的皇,同时也着肩负苍生的重任。
所以他留不下她,护不住她,却又忘不了她。
木材燃烧升腾起的灰烟埋藏了他爱人的踪迹。
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疼痛,分不清是被碎石磨破的脚底痛,还是又渗出血迹的手掌更痛。总归不会是心痛。因为帝王家,是不能有心的啊。
二、
有时候仲溪午也会做梦。
如果他不是皇帝,只是个像皇兄一样的王爷,那他们是不是会有结果?
恍惚间他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。
他站在御书房,身旁是他的浅浅,还在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袖。
上首的人一身明黄,面容却冷峻,分明是仲夜阑的脸。
他不愿再去分辨,一瞬间的狂喜淹没了所有残存的理智。
仲溪午胡乱向仲夜阑行了个礼,便拉起华浅道:“浅浅,我们回家!”
华浅好像与他尚不太亲近,但没关系,仲溪午想,这一次,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去靠近彼此,再互诉情意。
日子一天天过着,仲溪午凭着一颗玲珑心窍和满心满眼的爱意,从华浅身边,走到了华浅心间。
这一次,他们中间再无任何阻隔,两颗心渐行渐近。
但是华浅向他表达爱意时,他却怎么都听不清。
明明已经在脑里模拟了千百万遍,他却怎么都想不到,当她说出“我爱你”时,会是怎么样的动作和表情。
她真的爱他吗?
明明都放纵自己在梦中沉溺,却又在这个时刻保持清醒。他活得越来越像她了。
仲溪午笑了,墨发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上,也不知是汗还是泪。
她本是朵素雅的白花,却因内里的芯子火热,而再不令人觉得寡淡。
他走错了一步,便毁尽满盘机关算计。
是他自己把她推开的。
三、
仲溪午一开始月月都去摘星楼,后来年岁长了,便一年一去。毕竟她怕累,累着了,他会心疼。
二十楼的距离,他爬得很慢,就好像身后还跟着那个气喘吁吁的她。
他凭栏饮酒,长街聚成的光龙还在蜿蜒,月露浓也依旧辛辣回甘,明月还在那,一如当年。
仔细数数,这已是她离开的第二十一年。
她终究活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,忘不掉,拔不了。像他那年留在原地的长寿面。
他已经独自醉了好多年,身骨也不似从前健朗,这第二十一年的月明,恐怕是他看的最后一年。
辅月明与长夜,祭年少青葱于岁月。
仲溪午早就不再穿月白色的长衫,离了她的小太阳要怎么才能笑的灿烂。